宋葕夝

叫我阿衍吧
约稿可私信
总要在这个疯狂世界里短暂出逃.

produits de luxe

“真tm是个疯子。”



曾艾佳落寞的靠坐在昏暗的走廊角落里,刚过肩的长发随意又凌乱的盖住了她的大半眉眼,往日凌厉的眉眼染上一丝微不可闻的委屈和愤怒,她向地上啐了口血沫,不敢再抬手去碰唇上刚刚被朱怡欣打出的伤口,一副挫败的姿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曾艾佳不能否认她也对朱怡欣动了手,只是推搡的动作大过攻击,但朱怡欣磕碰到墙上也留下了见血的伤口。



宿舍原本被她拿来挂装饰的墙面,早已被两人经常的打架推搡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朱怡欣买的挂钩铁丝断口没有打磨过。



每次互相推搡时撞在上面都会划出很长一道血口,随后是第二下攻击,重重撞在墙上,在另一块雪白上染上刚从伤口处冒出的血珠。



朱怡欣是个疯子。



但这点曾艾佳在刚开始跟她在一起时显然是没有意识到的,直到有一次她跟后辈舞台合作时靠的距离过近了些,下了公演回到宿舍后,朱怡欣几乎是当场发作,曾艾佳只觉得她神经兮兮,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就发这么大的火。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别跳了?”



曾艾佳很不喜欢朱怡欣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只是在问你晚上那会你在外面干嘛,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为什么要无时无刻守在手机旁边等着接你的电话,朱怡欣你有病吧。”



曾艾佳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她本来就头疼,没什么心思跟朱怡欣吵架。



那几天私生在中泰中心的骚扰行为几乎到了需要报警的程度,曾艾佳吃着饭突然出去两个小时没有音讯,朱怡欣当然会着急。



“我是有病啊,那你以后也别接了。”



朱怡欣没有受过这种气,当场拿出手机把曾艾佳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好。”



曾艾佳重重揭开走之前被盖上的外卖盒子,赌气般的用勺子大口往嘴里塞着已经冷掉的饭,她其实不饿,也不怎么想吃,但就是生气,气朱怡欣为什么不能尊重她的个人空间,为什么要不停的打电话给她。



朱怡欣更加生气,她知道曾艾佳一火说话就不管不顾,但她冲自己的样子还是伤到了她。



她们一向倔强,一向不肯率先低头认错。



“你向她低个头能死啊。”



徐楚雯习以为常,她又在吃榴莲,一边扒一边用胳膊肘戳了戳曾艾佳。



“能死。”



“那你那两小时干嘛去了。”



“想吃中心外面那条街的米粉,本来想去买,结果被私生看见了,追了我三条街。”



“靠,本来就心情就不好,回来了二话不说跟我吵架,到底谁错了。”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私生一直在骚扰中心的成员啊,要是不担心你她跟你吵架做什么。”



“是她先说话态度有问题的,谁关心你是吼出来的?”



徐楚雯终于放下榴莲摘了手套,抽了张纸认真看向她。



“那你还想不想跟她在一起。”



曾艾佳没有说话,过几天就是两人的纪念日,原来吵吵闹闹,也过去两年多了。



曾艾佳只是觉得,这两年来她好像在逐渐失去朱怡欣,她不明白以前可以付之一笑的问题,如今为什么会让她变得这么不依不饶。



曾艾佳觉得自己这副无能狂怒的样子格外可笑,拼命想挽留朱怡欣却于事无补,反而将她越推越远。



“想,也不想。”



徐楚雯擦着唇角,轻蹙着眉,她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好像留不住她了,不管是人还是心。”



“可能我们不是那个最有缘的人吧。”



愤怒终归于平静,曾艾佳默默包扎好伤口,收拾好桌上朱怡欣喜欢的小摆件,那个放戒指的熊熊托盘因为时间太久已经褪了一层颜色,她送给朱怡欣的那枚戒指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朱怡欣自年初两人又一次争吵后便摘下了戒指,她依旧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却再也没有戴过。



那大概是唯一一次曾艾佳生气却没有选择跟朱怡欣吵架的事情,比起生气,包裹她的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像故事的开头喜欢朱怡欣一样,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自己,也像极了故事的结尾,曾艾佳看着她摘下戒指,红着眼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没法强迫朱怡欣喜欢自己,哪怕是不爱了也硬要她表现出一副很爱的样子。



“曾艾佳,如果你有一天不爱我了怎么办。”



“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化作尘埃,被狂风席卷着,散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 



曾艾佳自己都没有想过,脱口而出的情话是要跟她一起化作一捧尘土,不管这段感情如何被人唾骂如何不被祝福,她也要永远同她在一起。



轻微的两声震动,是朱怡欣打来的。



犹豫了一瞬,曾艾佳接起了电话,即使她知道这会不是接电话的好时候,心里也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艾佳。”



“嗯。”



熟悉的呼唤,一瞬间唤醒了曾艾佳对20年生日公演的回忆。



那时两人很多天没有说过话,朱怡欣一声“艾佳”将曾艾佳对于从前,有关她的所有回忆重新唤醒。



那是一个特别的生日,也是两人间为数不多的一次互相让步,而后一年,却又变得如此暴躁,疯狂,歇斯底里。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曾艾佳蹲在走廊里举着电话,语气归于平日的温柔冷静,隔壁就是宿舍,即使她今晚不准备回去睡,而是打算搬床被子去和隔壁宿舍挤一晚。



又是长久的沉默。



对面传来朱怡欣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好累啊。”



“嗯。”



曾艾佳最不会应付这样的场面,哪怕是朱怡欣骂她对她发疯也好,她却唯独最见不得她带着哭腔这副伤心的样子。



“我真的受了很多委屈,你对不起我,曾艾佳,但我也对不起你。”



带着哭腔的哽咽在沉默了几秒后,终于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朱怡欣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但曾艾佳比谁都清楚,她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每次吵架说的话比谁都狠,却比谁都最先后悔。



两人动手时一把将曾艾佳推着撞在墙上,朱怡欣也总是第一个红了眼,又或许,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了。



爱恨总能在同一片海水中滋养,有多爱便有多恨。



曾艾佳从始至终却恨不起来她,那些平静美好的日子里,她有时会帮朱怡欣梳发,把她长长带些卷曲的发丝梳到耳后去。



她喜欢朱怡欣的头发,也不止一次幻想过几十年后这头青丝变华发又是什么模样。



看着往日少年人已老矣,伴她几十年的人又会不会是她呢。



可惜,这些年广州从没下过雪,如今她大概也看不到那头青丝的主人垂垂老矣的模样了。



她们最后留给彼此的,只有憎恨,残破不堪的感情,那些已经愈合或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说不尽的伤人话,还有一地的狼藉。



她的爱是奢侈品,她也是。



评论(4)

热度(360)

  1. 共1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