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葕夝

叫我阿衍吧
约稿可私信
总要在这个疯狂世界里短暂出逃.

asteroid(Ⅰ)

CP群像 少量震锅 金玉良圆



世界末日。



这是宁轲预想过无数次如今却成真了的事情。



经过全球设备最精锐的小行星观测点计算,要不了三天,一颗直径为二十英里的小行星将会每小时十二万公里的速度撞击地球,人类即将在宇宙中宣告灭亡。



“我这会倒是想搭着火箭去火星了。”



这种时候也就只有马玉灵还有心情开玩笑。



段艺璇倒是出人意料的镇定,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已经近乎以神经病的姿态盯着隔壁n队的房间一整天了。



她突然很想见见那个来自悠唐的故人,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就走散了的故人。



... 



由淼闪回了房间,没多想便拨通了那个来自北京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刚下公演,化妆间里闹哄哄的。



“我们见一面好不好,就今天,我想你了。”



周湘被由淼突如其来的直球打的猝不及防,心头却涌上一股甜蜜,不自觉牵动嘴角笑着同意了她的请求。



她不会看到由淼一如往常的外表下,藏着的那双颤抖的手。



惴惴不安的心却又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突然平稳下来。



... 



邵雪聪本来是想回家的,但那个已经许久未联系过的聊天框却突然弹了出来。



“你再哄我睡一次觉好不好,姐姐。”



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略微迟疑了一下。



“好。”



邵雪聪很少如此决绝的同意一件事,当她甩开行李箱转身去找她时她只想着。



哪怕是去看她一眼也好,邵雪聪不想留有遗憾。



... 



作为生性乐观的四川人刘增艳对于这件事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小小感叹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还没干到丝芭倒闭那天世界就要毁灭了。



她不想搞什么深情的老套路,毕竟就活这最后几天了。



刘增艳一时不知道应该庆幸自己终于挣脱了公司的魔爪,还是提前毕业不用付违约金的侥幸。



这下好了,不止是违约金,连墓地都不用买了。



刘增艳经常能想出这种说不出口却冷到死的段子。



信息量太大了,她只觉得头疼,随手点开那只傲娇猫咪头像的聊天框。



一如往常的,问候着那人的日常和趣事。



她知道袁雨桢在出差,大概见不到最后一面了,那就以这样的方式同她道别吧。



... 



工作狂蒋芸破天荒的推掉了所有工作赶回了王晓佳身边,虽然一进家门就看见王晓佳戴着她的屎王头套控诉着歪宝的罪行。



她安静的听着那个清脆明朗的声音喋喋不休的说着,歪宝又翻垃圾桶了,又舔了她丢掉的垃圾了,还差点把她扔掉的半块巧克力也吞了进去。



那个黑白色的家伙很识趣的缩在角落,等候着蒋芸的质问和责怪,毕竟王晓佳不忍心打它,不代表蒋芸也不忍心。



王晓佳觉得奇怪,平日里一副严父模样的蒋芸今天却格外平静,听她说完还不忘伸出手替她捋顺了戴了乱七八糟发卡而缠在一起的头发。



“王晓佳,地球要毁灭了。”



这话从一本正经的蒋芸嘴里说出多少带点滑稽色彩,即使蒋芸挂着一副有些悲观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知道啊,但是有你在,我就一点都不怕了。”



一向5G冲浪的草子哥怎么可能不知道小行星即将撞击地球的事情,却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傻乐呵。



“我才跟你在一起多久啊,几十年我都觉得不够。”



“没关系,当不了地球人我们去当水星人,火星人太阳人也可以啊,有你在就很好。”



蒋芸从进门起便有些紧张的目光终于是软下来,将王晓佳揽进自己怀里,这才察觉到怀中那人的颤抖和温热的眼泪。



王晓佳没有告诉蒋芸,其实她怕,怕的要死,可她更担心蒋芸会害怕,她那副本就瘦弱的身子骨一生病就会有种濒死感,病痛会让人感到绝望。



可是蒋芸爱她,爱会给人带来希望。



... 



宁轲一次次在陈雨孜门前顿步,半晌也没有勇气敲响那道房门,两人没有交集已经很久了。



因为生病宁轲性格大变,不止性格,眼神也变得从前现在判若两人,陈雨孜有时无意间瞥见,总觉得陌生。



她变漂亮了,也瘦了好多,可她好像还是更喜欢从前那个快乐的宁轲。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雨孜抱着一个箱子,在宁轲门前停顿许久,才终于叩响房门。



宁轲正在听歌,她耳边长长的碎发将耳机挡的严严实实。



“我来把东西还给你。”



宁轲向箱子里轻扫了一眼,藏蓝色的长方体礼盒,这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陈雨孜要连同星星一起还给她。



“反正也活不到以后了,拿着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你不想要就扔了吧,不用还给我。”



宁轲有自己的私心,她并不想把陈雨孜送她的耳机还给她,这是为数不多她还好好保存着的东西。



即使一切都将成为一片焦土,一缕灰烬,那也是她们爱过的证明。



... 



左婧媛又旷了一次公演,但这次没人责怪她,毕竟这种时候了谁还有心情跳公演,只不过这次,她飞回了广州。



虽然她曾经是GNZ的人,但stf还是阻止她进中心,左婧媛只好指名道姓说自己要见唐莉佳,分手了四年有余的人,终于还是在这样特殊的背景下见面了。



“最近过得好吗。”



左婧媛打破了沉默。



“嗯,还可以。”



唐莉佳低头抠着手,抬眸看了她一眼。



“其实找你没什么事,我下午就要回上海了,走之前想见你最后一面。”



唐莉佳依旧选择低头抠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话。



左婧媛等了好一阵子,见她依旧没有回话,准备起身离开。



“我们... ”



她回头,等着她下一句话。



“下辈子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左婧媛微怔,随后点点头。



“嗯。”



她原本想着,唐莉佳最后骂她或是说什么重话她一定都要重重顶回去,但这句话是左婧媛没有预料到的。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满身反骨的人,一定就不如她愿,唐莉佳说不见,她却偏要见。



只是,看见她那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彻底击垮了左婧媛的最后一点反骨。



她不想见,那便不见吧,人和人有过一些时刻其实就足够了。



愿走散的人们,再也不相逢。



... 



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末日的到来。



刘增艳还相当隆重的为自己穿上了只有出席重大场合才会用到的礼服,蓬蓬裙实在不适合在中心走廊这么拥挤的地方穿,宁轲看着看着突然小声凑到马玉灵耳边说她像个套着婚纱的抹布精。



马玉灵正带着富贵儿女士清扫自己所有的零食,田姝丽甚至还发现她给自己的牛奶已经过期了好几天,对此她的解释是,反正明天都要死了,还管什么过不过期。



陈雨孜见她俩还在没心没肺的边扯八卦边塞零食不得感叹,这两个人真是最淡定的一对了,毕竟她这两天没少在中心见到抱在一起哭的拍档。



赵天杨这两天正在大肆购物挥霍自己的财产,她对此的解释是,活着抠搜那么多年了,死之前还不能阔一回吗,沈小爱觉得有道理,并对赵天杨眼花买错了两条裤子尺码的事情大肆嘲笑了一番。



而段艺璇没有心情哭,她正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掰着指头算账,本子上一堆数字看的她头疼,不加中泰那里欠的钱她至少还有三个人的钱没有还完。



造孽,还全是自己生公借钱买舞蹈的时候欠下的。



“那我不能死啊,死了谁给她们还钱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段艺璇蹙着眉头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让人怜爱。



恰逢孙晓艳一进门就把段艺璇抱在怀里哭,她这个身高让段艺璇实在很有压力,拍着背哄了半天才让孙晓艳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你在干嘛啊。”



孙晓艳吸着鼻子问道。



段艺璇给她抽了张纸抹鼻子。



“我在算账,我还有人的钱没还完呢。”



“这辈子还不完只能下辈子了。”



段艺璇突然觉得自己命好苦,话音刚落她又被一个结实的臂膀拥进怀里。



“那好像还是你更惨,你下辈子还没定呢就要开始还债了。”



孙晓艳再度破防,一边抽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话,段艺璇无奈叹气,早知道不应该让她知道的,孩子本来就愁,这下更愁了。



一把抓来闫娜哄她,段艺璇终于能清空脑袋接着算账。



... 



这一晚,有人狂欢,有人彻夜长谈,也有人夜不能寐。



大家都在肆意挥霍着生命的最后一晚。



只属于她们的。



... 



段艺璇的信终于还是没有送出去,她和青钰雯的故事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原本,她是想买张机票回北京看看悠唐的,可她竟然忘了,悠唐已经被拆掉了,连同着她和她的羁绊,故事,一并淹没在废墟里。



也许悠唐的故事就该留在悠唐,她们都应该向前看了。



... 



由淼不顾北京的暴雨,在飞机延误了四小时后一路狂奔终于撞进了她想见的那人怀里。



一夜的狂风暴雨将那个柔软的怀抱淋湿,算不上温暖,也算不上宽厚,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见到周湘那双晶亮的眸子时一瞬间崩塌。



她终于能抱住她,不顾以往的忙碌和万般缘由,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只同她在一起。



... 



赵佳蕊的房间依旧飘散着熟悉的香味,清冷的木质香,如她的气质一般。



最早却是邵雪聪逛街时觉得适合她,才送了这款香薰,赵佳蕊确实念旧,邵雪聪搬出房间后,这个味道,她一用又是好几年。



只有在浑身浸泡在这样清冷的味道里,才能让她一次又一次想起同邵雪聪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那些美好的,算得上她此生觉得人间值得的时光。



那只柔软微凉的手从枕边摩挲上她的脸颊时,赵佳蕊竟有些贪恋这样的触摸,还有,她的温柔。



她们彼此默契的沉默不语,在几年前那些被不安包围,噩梦缠绕的夜里,那只微凉却温柔的手总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抚平悲伤,驱逐梦魇,安抚她和梦中那个年幼的赵佳蕊悸动不安的心。



鼻头发酸,温热的泪滑进指缝,她将那只手抓的更紧了些。



终于,她在不眠的梦里再次抓住了那人的手。



... 



一向拒绝煽情的刘增艳在穿戴好礼服后认真拥抱了中心的每一位成员,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已经走散的老友,还是没来得及认识的后辈,她都无比认真和郑重的拥抱了每一个人。



月光透过窗轻洒在她的长裙,抬头望向天空,她好像耗尽了一生中所有的夜,可是等到了天亮,也没有看见月亮。



... 



王晓佳用冰箱里剩余的食材为蒋芸认真的做了一餐饭,翻冰箱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从入团后这八年都过得太忙碌了些,她还没来得及给蒋芸好好的做过一次菜。



大概湖南菜对蒋芸来说确实辣了些,王晓佳盯着她被辣红的唇角,开口劝她如果太辣就不要勉强。



蒋芸吸着鼻子抽了张纸,又夹了一筷子鱼塞进嘴里,她没有很快的吞咽下去,而是咀嚼着,目光一次次落在餐桌另一头的王晓佳。



这次红的不是唇,是眸子。



以极快的速度抹去眼角滑落的泪珠,蒋芸边嚼边笑着道。



“看来我吃辣还是不行,要好好练练。”



可是她读懂了她眼里的悲恸和不舍,向她伸出那只戴着同款戒指的手,同她十指相扣。



“我们下辈子再早一点遇见吧,我想陪你一起从少年变成老人,老到我们走不动路了,你就坐在滑板上,我推着你走。”



她终于明白了没有尽头是一切的终点,爱是死生中最长的一瞥。



... 



角落放着的盒子已经蒙上厚厚的灰尘,宁轲迟疑着,打开了那个盒子,装着陈雨孜送给她的,天文望远镜的盒子。



她还没来得及和她一起找到那颗名为陈雨孜的星星。



也许即将毁灭地球的小行星就是“陈雨孜”呢。



虽然宁轲不觉得这句话有多好笑。



略微生疏的组装好镜筒,这一片圆形的天地里盛满了她此生见过的最绚丽的星辰。



宁轲早就找不到那颗星星的位置了,只能漫无目的的看着那一片片带着星光的亮点。



水雾一次次袭上眼角,她觉得眼睛疼,低头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眼尾,一抹湿润很快隐去。



她和陈雨孜也是这样走散的。



... 



其实唐莉佳很不想接这个电话,屏幕上来电显示明晃晃的“左婧媛”三个字,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情不爽。



但不接以左婧媛的性格也未必善罢甘休。



“喂。”



“还有事想问你。”



“什么。”



“你爱过我吗。”



左婧媛自己也知道都这种时候了,唐莉佳回答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概是想替十九岁的左婧媛问的吧,那时的她正爱唐莉佳爱的痴狂。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到底是要竭力改变19年的结局,还是干脆不要开始。



这个问题太难了,左婧媛回答不了。



听筒那头是一阵昂长的沉默,电流声都显得如此震耳欲聋。



“爱过。”



唐莉佳那句轻声的回答,像许多年前爱上她时一样,像一颗钉子就此钉在左婧媛心底那片最柔软,也最倔强的地方。



如果非要说她哪里好,能让她这么念念不忘,左婧媛答不上来。



她也路过不同的人,他们大都复杂的可恨,消耗着臃肿的青春,却没有完整的灵魂,有时过得昏沉,有时也纠结过她们。



可能人聚散是原本,比安稳更容易发生。



... 



她们大多都不能,也没有勇气向她道一句“从头来过。”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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